闯关东,作为一种社会习俗而被广泛接受。山海关城东门,界定着关外和中原大地,从清朝到民国数百年间,背井离乡的山东人开始兴起了闯关东。清入关实行民族等级与隔离制度,严禁汉人进入满洲“龙兴之地”垦殖——颁布禁关令。顺治曾告诫满洲贵族末路退往关东。满人倾族入关,东北人口剧减,借口“祖宗肇迹兴王之所”保护“参山珠河之利”,长期对东北实行封禁政策。顺治开始,满境分段修千余公里“柳条边”篱笆墙——满洲长城(柳条边墙闯关东结局、柳墙、柳城、条子边),康熙中期竣工。从山海关经开原、新宾至凤城南的柳条边曰“老边”;自开原东北至今吉林市北曰“新边”(《辞海》)。故,在民间有“边里人”、“边外人”的说法。
19世纪,黄河下游连年遭灾,清朝政府却依旧禁关。破产农民不顾禁令,成千上万的冒着被惩罚危险,“闯”入东北,此为“闯关东”来历。至1840年东北人口突破300万人,比一百年前猛增了七八倍,全国人口达四亿多。清末,沙俄侵略东北。清于1860年在东北局部驰禁放荒,1897年全部开禁,1910年东北总人口增至1800万人。民国年间(1912年——1949年),“闯关东”洪流澎湃,新中国前夕近4000万人(数据来自《中国人口地理》,张善余)。民国38年间,山东人闯关东数量达到平均每年48万人之多,总数超过1830万,留住的山东人达到792万之多,“可以算得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人口移动之一”、“近代史上空前的大举”。因此,现在东北土著居民的先祖大多属于山东等省份——黄河下游地区的。
闯关东,从“流人”到“流民”,到东北“移民社会”。清初民族矛盾尖锐,清朝统治者采取了极其残酷的镇压手段。将“造反”者遣送边陲“烟瘴”之地,山东触犯刑律者多发配“极边寒苦”的东北,这种遣犯史称“流人”。山东人是“安土重迁”的典型。人口压力、天灾人祸、满清政府的政策导向等构成了山东人闯关东的外因。以修筑当时的中东铁路为例,《东北开发史》引日本人稻叶君山的话说:“中国苦力,如蚁之集,而劳力之供给地之山东,更乘机输送无数劳工出关为之助。是即一千五百余里之中东路乃山东苦力所完成,亦非过言也。”闯关东,东北是外敌侵扰之地,山东人卓绝的斗争。吉林省浑江市《湾沟公社志》记载:“1921年间有一名叫王振邦的农民,原籍山东,因逃荒携妻及长女一家流落于西川一带。1931年日军侵占东北,王振邦与山东老乡聚义百余人抗日,1934年末,他们与日军大小战事三四次,其中第二次战绩最佳,日军死伤惨重,义军为日军所胆寒。”
闯关东,由于东北为流放地,禁垦,边墙西为蒙古贵族驻牧地。但覆灭的满清政府无力阻挡历史潮流,满清二百多年统治,倒促进了满蒙汉等族的大融合,即使“满蒙独立”运动、“伪满洲国”等历史沧桑,都没能改变满洲人成为中国的满族人。山东圣人之乡心态乡土意识淡化,冒险精神增强最,促使流民春往冬归转变为在东北扎根。辛亥革命东北几千万关内汉人回到中国怀抱,“以至于人文地理学地图表明该地区完全是中国人的”(《草原帝国》,法国,勒内·格鲁塞)。
闯关东,是悲壮的历史,是一次移民壮举。存在特定的“闯关东”路线以及“闯关东”的特定背景。因此,闯关东是一种社会历史移民现象,有自发的客观因素,有内在的政治影响深度。“山东人闯关东实质上是贫苦农民在死亡线上自发的不可遏止的悲壮的谋求生存的运动。”日本人小越平隆1899年在《满洲旅行记》中记载了当年真实的历史画面:“由奉天入兴京,道上见夫拥独轮车者,妇女坐其上,有小儿哭者眠者,夫从后推,弟自前挽,老媪拄杖,少女相依,踉跄道上,丈夫骂其少妇,老母唤其子女。队队总进通化、怀仁、海龙城、朝阳镇,前后相望也。由奉天至吉林之日,旅途所共寝者皆山东移民……”。作为世界第一的大民族——汉族,几百年来人囗压力就使汉人不断向周边扩散:走西囗、下南洋,内蒙古和新疆也成为汉人移民地。那么,闯关东便成了人口与经济的平衡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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